“我说，贞德小姐...”
“咦？威廉怎么突然用起了敬语？”
面对这位一无所知的圣女大人，威廉觉得自己差不多都要丧失和她交流的能力了，“额...不知不觉就...”
“直接叫名字就好！”
耀眼的如花笑靥令威廉不禁想要转过身去，“我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在意了，从酒馆出来就没有看到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唔...确实有点奇怪。”
威廉的心猛地一沉，“贞德，跟紧我。”
“咦？好——”
一头雾水的少女还是乖乖地跟在了自己身后。
（是结界魔术吗？但一路上并没有感觉到有魔力的流动或者术式的启动，需要覆盖如此大范围的术式自己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结界魔术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创作出完全不存在于世上的空间以及将物理空间用魔力分割开来。但结界魔术本质上是用魔力干涉现实的复杂术式，这类大型魔术不禁没办法用模式化的术式在短时间内完成，连咏唱量，咒文长度都需要结合实际情况来做精细的制御。
（驱人魔术吗？）威廉脑海里瞬间闪过了另一个可能性。
虽然被冠以魔术之名，但所谓的驱人魔术其实更接近于心理暗示，只要提前在某种容易引人注目的东西上赋予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术式，向路人传递一种在外边很危险的信号，就能达到驱人的目的。
“糟糕...”还没遭遇就提前陷入了被动的境地，威廉暗暗抱怨道。
原本安静的空气突然染上了一层危险的气氛，不知名的对手恐怕正在街道的某个地方准备狙击自己。但并不算就此缴械投降的威廉还是选择冒险吟唱了键言，“Quaerere（搜索）——”
魔力波动以自己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将一定范围内带有魔力残余的人或物巨细靡遗地标记出来。
“唉？”伴随着反馈回来的结果，威廉小小地惊叹出来，一直以来藏匿着踪迹的跟随者就在离自己仅仅十几米远的拐角处。
（不打算利用敌明我暗的优势伏击吗？）
这一类人自己也曾遇见过不少，包括了历战的老魔法师，稀世的剑豪等等，无一例外都是公认的强者。放弃已经在握的先手而选择堂堂正正地开战，眼前的人物恐怕同他们一样对自己的实力拥有绝对的自信吧。
与此同时，本能地想要与强者一较高下这种鲁莽却又单纯的魔术师之魂在这一瞬间被点燃了，甚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嘴角上兀自挂上了笑容，“我可不认为一路跟着别人是什么好习惯哦！”
如威廉所料一般，一道人影从小巷的拐角处闪出来。
“你居然察觉到了吗？”
凛然的声音透过微冷的空气传过来，虽然因为对方穿着斗篷看不清面貌，但这声音不论怎么听都应该是女孩子。
“嘛，大概算是察觉到了，不过还让你那么大费周章地用驱人魔术净空街道，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吧？”
“驱人...魔术？”
“难道不是吗？”笃信的威廉反问道。
“那是你们卡尔文教的邪术吗？”对面传来的也是一样确信的语气。
“哈？”完全不明所以的威廉选择悄悄出声向贞德询问道，“贞德，她说的那个卡尔文教是什么？”
少女低声回应道，“那是现在最大的教派之一，伦敦城里的大多数教会都是卡尔文教的信众。”
但似乎是把威廉一侧的沉默当做了承认一般，追踪者厉声说道，“不打算狡辩了吗？穿着那种奇怪的衣服，还有刚才奇怪的言行，看起来虽然不像是劣等血魔，但你肯定和加尔文教那群疯子脱不了关系吧。”
“额...”突然间被莫名其妙地定性为了疯子的一员让威廉短时间内想不到应该用什么办法反驳。
“那个...小姐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并不是——”
“够了。”追踪者打断了贞德的话，“还有法国的村姑，偏偏选在这种时间来伦敦恐怕也是有什么企图吧！”
有些委屈的少女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缓缓转过头来，“那个...村姑...说的是我吗？”
“额...大概是吧...”
以此为契机少女一下子消沉了下去。
一旦认准了一样东西就轻易不会改变，魔术师大抵都是这样一群麻烦的家伙。威廉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没有继续浪费时间在同对方的口舌之争上，宛如拨下了脑袋里的一根弦一样，须臾间他就切换到了魔术师的模式下，“虽然有一堆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过我可没打算在这里败下阵来。”
“区区卡尔文教的走狗口气倒是不小。”追踪者不甘示弱地唇齿相讥。
双方几乎同时开始吟唱咒文。
“Flamma Gyrare Anni—— ”
“Fragor Maximus（爆破）——”
威廉用压倒性的速度直接唱出了键言，术式的着陆点选择在了对方的脚下，虽然选择的是最基础的术式，但这道术式可以在破坏对手平衡的同时崩坏对手的落脚点。
在爆破声响起的同时威廉又诵出了“Acceleratio（加速）”的键言，手指尖已经触到了“村雨”有些粗糙的刀柄。
就在自己绷紧的身体准备向前突进的时候，一抹红色映入了威廉的眼帘，黑色的斗篷像碎絮一样飘到了空中。
“啪！”伴随着结结实实的落地声，被吹飞的追踪者再也没有站起来。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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